馬可福音第二章18-28節

新酒vs舊皮袋 ◎黃濠光牧師

「沒有人把新布縫在舊衣服上,恐怕所補上的新布帶壞了舊衣服,破的就更大了。也沒有人把新酒裝在舊皮袋裡,恐怕酒把皮袋裂開,酒和皮袋就都壞了;惟把新酒裝在新皮袋裡。」(21-22)

當耶穌的傳道、醫病和趕鬼在百姓中引起哄動時,宗教界的法利賽人和文士就監視著耶穌的一言一行,用律法和遺傳的量尺來判別耶穌,試圖找祂的不是。這把量尺其實是僵化的傳統宗教規矩,就是耶穌所說的舊衣服和舊皮袋。法利賽人在本段針對耶穌的是禁食和守安息日的問題。

首先是關於禁食。禁食是在神面前謙卑自己,為有需要及哀傷的事尋求神。當人為罪感到十分懊悔,或遇到危機時,都會禁食祈禱。猶太人漸漸把禁食變成宗教上循例要做的事。有時不是為了甚麼事要禁食,而是為了禁食而禁食,完全失去了禁食的意義。所以當耶穌的門徒沒有如其他人一樣去禁食,約翰的門徒和法利賽人就來問耶穌。意思是說,如果耶穌是來自神,祂的門徒為甚麼不按時禁食?於是耶穌用比喻來解釋,就是新郎在的時候,陪伴的人無須禁食,但當新郎離開了,他們就要禁食。

「新郎要離開他們」(20)是甚麼意思?按古代猶太婚禮的習慣,男方與女方答允結婚後,便舉行訂婚儀式,這時已可稱為新郎或丈夫和新婦或妻子,唯還未舉行婚禮。之後新郎要回父家,蓋建新屋,預備迎娶新婦,這就是「新郎要離開他們」。這離開時間約有一至兩年之久,直至新郎父親滿意新郎所建的屋子,才差新郎去迎娶新婦,舉行婚宴。這猶太婚禮的程序可用於基督和教會身上。基督用祂的犧牲為聘禮與教會訂下婚盟,教會現已可稱為新婦。接著基督升天回到父家,為新婦預備地方。現在教會新婦正等待新郎基督隨時回來迎娶,到天上舉行羔羊的婚宴。基督還未回來,我們要禁食預備自己,也預備祂再來。

耶穌這番話法利賽人聽不進去,耶穌的言行也不符合他們的宗教傳統。這舊宗教傳統就是舊衣服和舊皮袋,耶穌的言行就如新布和新酒。新布會縮水,舊布不會,所以主說「沒有人把新布縫在舊衣服上,恐怕所補上的新布帶壞了舊衣服,破的就更大了」(21)。新酒會發酵膨脹,新皮袋也隨即膨脹,但舊皮袋不能膨脹,若盛載新酒,「恐怕酒把皮袋裂開,酒和皮袋就都壞了」(22)。這是新舊難合的比喻,猶太人的舊觀念看不過耶穌的新教訓,視為大逆不道。教會也常發生新舊的矛盾和衝突,往往不是真理問題,而是行事作風與傳統一貫做法格格不入,是新舊文化的衝突。

另一個新舊衝突的個案是關於安息日。按照律法,安息日不可以做收割的工作,但猶太人加上人為的規矩和解釋,將摘麥穗視作收割。所以當他們看見耶穌的門徒,就斷定犯了安息日的規矩。門徒當時餓了才掐麥穗來吃,因此耶穌引用大衛和他的手下饑餓時吃了只有祭司才可以吃的陳設餅為例,指出要解決缺乏饑餓的需要,就不要墨守成規。祂說:「安息日是為人設立的,人不是為安息日設立的」(27),意思是安息日是為人的好處而設立的,不要反過來用安息日的規矩使人得不到好處。「人子也是安息日的主」(28),祂的目的是解救人和供應人,使人得安息,但法利賽人因循守舊而僵化,失去同情心,用安息日的規條使人得不著安息。

◆教會歷史越久就容易變成舊衣服,教會人數越多就容易變成舊皮袋,不習慣新作風、新形式、新概念。這方面須提防,也應多反省。教會為一些事情起爭論,有時不是因違背真理,而是對新事物缺乏信心,不願冒險嘗試新方法,覺得用舊方式更穩妥。其實耶穌並無全盤否定舊衣服和舊皮袋,只是匹配問題。舊的不要否定新的,新的不要拒絕舊的。